許立還沒有像林悅媛想象的那樣嚎嚎大哭，她冷靜的外表，讓林悅媛以為她早有準備。

“許小姐？”
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許立還不客氣地說。

她快步流星地回了屋，關上門的一瞬間，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，噴湧而出。

林悅媛沒有馬上走開，在門外徘徊了許久，時不時地註意著屋裏的動靜。直到鄧潤迪的電話打過來，她才想到回去的事情。

因為許厲杉的意外事故，鄧潤迪又開始了徹夜無眠的加班工作。

打撈隊在長河的下游找到了一雙鞋子和一件外套，徹夜的搜索並沒有帶來其他重大的收獲。

林悅媛望著水面上通宵未熄的燈光，她說：“鄧隊，我見過許立還了。”

“她是什麽反應？”

“我說不上來。不過她的一句話讓我覺得很奇怪。”

“她說什麽了？”

“她說，為什麽所有的苦難在最無助的時刻接踵而來？”

鄧潤迪把視線從河面收回，看著林悅媛一籌莫展的臉，他問：“她還說別的沒有？”

林悅媛微微搖頭，扶著冰冷的欄桿，她惆悵地說：“許小姐是不是遇到很多事情，所以才會說所有苦難接踵而來這樣的話？難道她已經知道何先生的事情？”

“你明天一早再去找許立還，探探她的話，抓住合適的時機，建議她去引河別墅散心。”鄧潤迪吩咐。

“只是許小姐好像不太願意見我。”林悅媛洩氣地說。

“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。”

“鄧隊，你難道不認為，許立還應該出現在這裏嗎？”

鄧潤迪也覺得奇怪，照理來說，當許立還接到許厲杉車禍的消息，應該會在第一時間直奔事故現場。可是她居然沒來？

墜入河底的事故車終於在後半夜打撈上岸，正是許厲杉那輛掛著寧ALS—車牌的豪華駕座。因為爆炸加墜落，車子完全變了形，駕駛室也確定無人。

……

黎秀宜輾轉反側睡不著覺，何正淳那句“你最好是什麽都不知道，什麽也沒有參與”的話，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。她所有美好的生活，好像會在一瞬間化為泡影。她能想象，事情敗露後，何正淳會用何等厭嫌的態度對她？

為何紀超而失眠的何正淳，明顯感覺到睡在身旁妻子的異常。

“如果你覺得國內的生活讓你煩悶，你想什麽時候離開，就什麽時候走。”

何正淳突如其來的聲音，讓本就小心翼翼的黎秀宜嚇了一跳。她側過身，看著隱藏在夜色中的丈夫，緊張地說：“你趕我走？”

“你誤解了我的意思。”

“那你什麽意思？”黎秀宜生怕自己會被拋棄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們一起走，時間由你決定。”

黎秀宜熱淚盈眶，這應該是自他們結婚以來，丈夫對她最為長情的告白。

“你說的是真的？”她抱著他的肩，將臉埋進他的頸窩，不敢相信地確認道：“老公，你說的是真的嗎？你不是騙我的吧？”

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？”何正淳擡起手，握住黎秀宜抱在肩上的手，他意味深長地說：“年紀大了，身體每況愈下，才更懂得自己需要什麽。我們畢竟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，已經習慣了對方，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，我該怎麽生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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